美国兽医协会（AVMA）已发文不允许使用水合氯醛作为安乐死的方法，那么水合氯醛是否可以用于动物麻醉、安乐死……我们又该如何实施动物安乐死才符合动物福利和伦理呢？参考美国 AVMA的最新2013版资料为大家一一解答！

Q：水合氯醛究竟是否可以用于小鼠麻醉？

A：水合氯醛用于动物麻醉，国内外诸多文献均能看到有此描述。但是从实验动物福利角度来说，由于其本质属于一种催眠药，所以不能保证手术过程的镇痛作用，并且过量注射会导致大鼠肠梗阻，腹膜炎以及胃溃疡等多种不适反应，同时还具有较大神经毒性。因此，从实验动物福利角度来说，水合氯醛的确不适合动物麻醉，仅适合镇静催眠使用！

Q：那水合氯醛是否可以用于小鼠安乐死？

A：上个问题中我们已经了解到水合氯醛虽然大剂量可以导致小鼠死亡，但是由于其存在很强的副作用。美国兽医协会（AVMA）发布的“动物安乐死指南”（AVMA Guidelines for the Euthanasiaof Animals: 2013 Edition），明确指出鉴于水合氯醛严重的副反应，水合氯醛不是合适的安乐死药物[1]。

实践中，我们该如何正确实施安乐死？下面具体看看！

安乐死（Euthanasia）：安乐死一词来源于古希腊语，意思是美好的死亡、快乐的死亡、无痛苦的死亡。原则：使动物迅速失去知觉而死亡，不伴有任何疼痛或痛苦的过程，并且要维护动物的“尊严”。意义：由于实验动物在人类生命科学研究中所做出的重大贡献，人类有义务也有责任给予实验动物足够的尊敬，处死实验动物时应尽可能减少动物的疼痛和痛苦，对于实验者自身来说既是一种负责任的行为，也是一种心理的安慰。

动物安乐死一般分为化学与物理方法两大类：

一、化学方法（药物吸入法和药物注射法）

1. 药物吸入法：将有毒气体或挥发性麻醉剂经动物呼吸道吸入体内而致死。

• 适用范围：适用于啮齿类动物，常用于较大数量的大、小鼠的安乐死；

• 常用药物：包括CO₂和吸入式麻醉药物如乙醚、异氟烷等，目前在啮齿类动物中多用CO₂吸入窒息法。考虑乙醚到对人体有害，一般不推荐使用。下面详细介绍CO₂吸入窒息法。

CO₂吸入窒息法：通过直接或间接缺氧引起动物死亡，该方法可能使动物在丧失意识之后产生一些肌肉活动，但这些活动只是反射活动，不能被动物感知，因此可以独立地作为安乐死方法[2]。使用时需配合CO₂安乐死装置使用。

优点：操作简单，相对安全性高，耗费较低，是啮齿类动物和其他小型实验动物的首选。

注意事项：

a. 对于某些动物，如新生的啮齿动物（＜15天），对二氧化碳的耐受性非常高，所以必须要长时间操作才可以保证死亡。如刚出生当天的小鼠和大鼠，100%浓度的CO₂需要处理35-50min才可以确保死亡，出生10天后的处理5min便可确保小鼠死亡[1]；

b. 在使用时，将有意识的小鼠直接放入100% CO₂是不可接受的，会引起动物的不适和痛苦，应该使其先处于诱导期，提供空气或氧气，再持续增加CO₂浓度，直到出现呼吸心跳骤停；建议充入CO₂流量为10%-30%容器体积/min，不建议提前100%的二氧化碳充满；

c. 使用此法时，容器内勿装入过多动物造成拥挤，且勿同时放入不同品种的动物，以免动物死亡前的窘迫。

2. 药物注射法：注射过量的药物如麻醉剂，使动物致死。

• 适用范围：此法适用于所有动物，常用于较大的动物，如兔、猫、犬等。

• 常用药物：戊巴比妥钠是最常见的安乐死制剂；另外静脉注射氯化钾多用于兔、犬安乐死，使动物心肌失去收缩能力，心脏急性扩张，致心脏弛缓性停跳而死亡，常用浓度为10%氯化钾，致死量兔5~10ml，犬20~30ml，猫5~8ml。

• 给药方式：注射方便时应静脉给药，在啮齿类动物腹腔（IP）注射是可以替代静脉给药的；用量通常是至少两倍以上麻醉的需要量，一般戊巴比妥钠采用3倍的麻醉剂用量。如下为其最常用的的安乐死剂量：

二、物理方法

即利用物理的力量将动物快速处死，包括颈椎脱臼法，急性放血法，断头法，击昏法，空气栓塞法等。啮齿动物中一般常用颈椎脱臼法、断头法等。下面简单介绍一下这2种常在啮齿动物类使用的方法：

1. 颈椎脱臼法：用力快速将动物脊髓与脑髓断开，动物很快丧失意识（5-10s），痛苦减少，动物内脏不受损害，易操作，常用于体重＜200g的啮齿类动物。

2. 断头法：即使用断头器或剪刀快速切断延髓，使头颅与身体迅速分离。主要用于哺乳纲啮齿目、兔形目、两栖纲、鸟纲、鱼纲等实验动物。

物理方法的注意事项：

1. 为了更好实施物理类方法，确保动物福利，一般采用混合法，如首先对动物使用镇静剂（二氧化碳，苯巴比妥或氟烷等），再采用物理方法实施安乐死。这样既避免了大量麻醉剂的使用，又减轻了动物的痛苦且避免了物理方法所需要的较高的技术熟练程度。

2. 此类方法比较残忍，容易对实验人员的心理产生负面影响；必须要求操作者有丰富的技术经验和技能，才可实施。对于未受过训练的人员贸然使用物理方法，很可能导致动物不能完全死亡而承受巨大的痛苦。

相信很多动物实验员都遇到这样的问题，在小鼠日常繁育中，母鼠意外怀孕或者生出很多不需要的阴性小鼠，这种情况在基因工程小鼠中尤为常见，那么该如何处理这些小鼠呢？鉴于哺乳动物胚胎和胎儿在怀孕和出生时处于无意识状态，因此在2013版的AVMA有单独指出，这类动物应采取不同于成年动物的安乐死方式。

AVMA指出，哺乳动物的胚胎和胎儿对疼痛或者低氧环境是没有意识的，即使是在出生后的短期内也是如此，之后，随着神经系统的发育（小鼠、大鼠、仓鼠为15天，豚鼠为35天），其感觉神经才慢慢发育完成，开始感知痛觉。因此推荐可采用的方法有[3]：

• 在新生儿时期（小鼠、大鼠、仓鼠为日龄＜10天）：可直接采取物理方法如颈椎脱臼法、断头法进行安乐死；吸入二氧化碳也是可接受的，但是时间很长，对于刚出生的乳鼠可能需50min，并且需使用额外的物理方法确保动物死亡（颈椎脱臼，断头，双侧气胸），安乐死和丢弃前必须确认动物死亡；

• 出生后日龄＜7天的新生儿或者胎儿：可采取低温进行安乐死；如果确认是无意识的日龄＜5天的新生儿可以通过液氮快速冷冻法进行安乐死，但是超过5日龄的新生儿，需要先进行麻醉后再浸入到液氮中。

• 超过10日龄的小鼠、大鼠、仓鼠可接受的安乐死方法：遵照成年动物。

注意：所有动物的安乐死，最终步骤须确认动物是否已经死亡。人员需检查动物的心跳是否完全停止、瞳孔是否放大。停止呼吸的单一现象不能作为判断动物是否死亡的依据，因为动物往往先停止呼吸，数分钟之后才停止心跳，在使用二氧化碳进行安乐死时尤其明显。

参考文献：

[1] AVMA Guidelines for the Euthanasia of Animals:2013 Edition

https://www.avma.org/KB/Policies/Documents/euthanasia.pdf

[2]汤宏斌. 《实验动物福利》[M]. 湖北科学技术出版社，2014.

[3] Guidelines for Euthanasia of Rodent Fetuses andNeonates, 06/2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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